独自坐火车来。通知书硬座半票,拥挤不动的人群,咣荡咣荡车行间,不时想起从前,海英的样子更在眼前。没有考好,有些落寞,又风雪山神庙了,海滨讲薛磊也来此地上学,没有同行的情绪。
“回校吧,太冷了”,井生哆嗦着说。马路比较宽,有几片叶子旋落,慢慢地聚了一角。
“八连,全体都有!”力沉丹田,声贯长虹。
小个儿不高,腰板直挺挺。“出出出”,一排排,一列列的绿胶鞋,小步紧捣着看齐。“噗”的一声响,一行队列里,学生兵痴痴笑。“日八川”,“哈怂”,“严肃点”,连长不满,小脸黑红,“二排长”,“到”,咵咵咵声音里,二排长起落上下,满面通红,脖子恨不能扬抬进脑后。“啥子兵”,连长狠狠戳脑袋,二排长一动不动。井生挺挺腰杆儿,两手贴紧了裤线。
“立正,军姿军列,开步,走”,二排长扯满喉咙,青筋暴起。咵咵咵,“部队”又操练起来。
汗水顺军帽流下来。
“给俺长长脸,中不中”,团团席地围坐,脚挨着脚,中间休息的当儿,二排长松下风纪扣,手扇着苦笑道。嘿嘿地,几个便笑了。一边的队伍,还在操练呢。一排长,个子挺高,不够意思,专爱挑漂亮的单兵教练,此时,艳阳高照,太阳贼拉毒呢,长长濛睫毛,来自新疆的女生一遍遍踢正步。体态丰盈,孔雀一样,汗水打湿了军服,前后突出,看着让人生气。“你牙的×”,‘小湖南’彭继东瞅着,愤愤地骂,细眼白牙,小脸粉嫩,有红道白的,使劲一笑还俩小酒窝,头顶俩旋儿,凡事爱讲明讲清道理,有点矫情,一接触即觉出,跟二排长的也倔,呛呛。排长一般只笑笑,头扭向一边。他脾气好,比较体谅学生,指着女兵排,“看郑芳同学多刻苦,多认真”,马尾辫翘翘着,总是一身汗,煤矿子弟,却一点不黑。一边的海洋看着,摸摸脑袋,脸红红的。井生扇着军帽,跟着笑了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