六百元,就是陈炽两年的工资,陈炽不敢想自费出版。陈炽坐在桌前,为写写书人的命运悲哀。这呆笨的砚台啊,何时方能生财?不是说书中自有黄金屋吗?黄金屋哪里去了?这一年来,陈炽为书的事情大费周章。呕心沥血写新书,却愁出版的钱。为强学书局采购新书,却愁书款。出书,买书,两头都要银子。写书者和买书者,本可流通和平衡,但陈炽居于其间,却无法打通!
还是洋人知道经营,懂得版权。记得去年年底,京师的强学会被禁。次年初,强学书局改为官书局,陈炽仍在书局任事,负责采购图书。他寄给郑观应一部《地球各国新政考》,问有没有类似的西书。郑观应正好有部《泰西新史概要》想重印,但他知道西人讲究版权,就征询作者李提摩太。不能重印,只能买书,每部洋银两元,大本每部三元,可以打八折。上海强学会的藏书楼译报馆没筹到这笔钱,只好作罢。
洋人就是洋人,连编著的书都能成为商品!这李提摩太,这英国传教士,就是会挣钱!就是活得滋润,这让陈炽很是不解,又很是羡慕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