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真惊呆了,惊奇得连话都不能够说出一句来。张大了眼睛呆立在那里总约莫有了三分钟的光景,他的背后的腰门一响,忽而走进了一个人来。朝转头去一看,他看见了一个四十光景的瘦长的男子,上身只穿了一件短薄的棉袄,两手还在腰间棉袄下系缚裤子,看起样子,他定是刚上外面去小解了来的。他的面色胀得很青,上面是蓬蓬的一头长发,两只眼睛在放异样的光。颜面上的筋肉和嘴口是表示着兴奋到了极点,在不断地抽动。这男子一进来,房里头立时就充满了一股杀气。他瞪目看了一看吴一粟,就放了嘴含怒气的大声说:"你是这娼妇的男人么?我今天替你解决了她。"
说着他将吴一粟狠命一推,又赶到了床前伏下身去一把头发将她拖了起来,这时候郑秀岳却大哭起来了。吴一粟也就赶过去,将那男子抱住,拆散了他的拖住头发的一只右手。他一边在那里拆劝,一边却含了泪声乱嚷着说:"饶了她吧,饶了她吧,她是一个弱女子,经不起你这么乱打的。"
费尽了平生的气力,将这男子拖开,推在沙发上坐下之后,他才问他,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。
他鼻孔里尽吐着深深的长长的怒气,一边向棉袄袋里一摸,就摸出了一封已经是团很皱的信来向吴一粟的脸上一掷说:"你自己去看吧!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