噢,还有一件事,我突然想到的。
刚才不是说船上另一个人受了点伤么,我给他急救了一下……他的手法太可怕了,简直就是在糟蹋自己。其实我之前偷偷去上了几节医疗选修课。当然了,这不是要去当医生的意思,别老觉得我只会跟你对着干。只是学校里的矿产课太简单了,所以我去找了点事情打发时间而已。你不会怪我吧?
米雪将信件设置成一联网就自动发送。她回头看着正在墙角敲打折腾的男人,生死存亡的焦虑战胜了人际关系的羞愧。
“杰拉德,你见过沙暴吗?”
“当然见过,你不是也见过吗,工作指南里的航拍照片。”他漫不经心地回答,一边用便携地质锤专心地拆卸隐藏在墙体里的折叠薄桌。
“我是问真的沙暴,你亲眼看见过吗?”米雪不安地追问,“如果路上碰见沙暴了怎么办?大船还没走远,船上有没有可能会派上用场的东西?”
“有,”杰拉德轻轻笑了一下,他并没有讽刺的意思,而是真的觉得好笑,“不过真碰上沙暴的话,那些东西在放在船上会比在我们手上更有用。”
“是什么?”
“你的遗物。你那位笔友会想要的。”
11
米雪睡得很浅。这几天就连梦里也都是沙砾敲击胶囊舱的细碎金属声音,这些声音充斥着每一个场景。她梦见那件被妈妈扔掉了、又被自己偷偷捡回来藏在床底的白大褂飞在高空中,被漫天“叮叮”作响的沙暴撕成了碎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