轰然一声,客车冲进了大河。冰冷的水从各个缝隙里挤压进来。只一瞬间,一车的昏暗,一车的哭喊,一车的绝望。
里面是慌作一团的人,外面是漆黑无边的水,躲无处躲,藏无处藏。她吓呆了。
他是冷静的。他迅速从包里扯出笔记本电脑,砸破车窗,迎着汹涌而入的水,奋力往外一钻,鱼一样窜向水面……
他蹿上去了?关键时刻,他竟然自顾逃命!
又渐次有玻璃砸碎的“哗啦”声,人们争相逃出车外,惟有陈丽不动,她不会水。
车内的水不停上涨,她只是坐在那里流泪,觉得心好痛。
……
醒来,已在岸上,在他怀里。陈丽惊讶、恐惧,一场生死,已然恍若隔世。他满含歉意:“对不起,吓着你了。我必须先弄明白沉车位置和水深。上来的时候,你挣扎得好凶。”
“我一直记得还欠你一个问题,现在回答你:如果你落水了,我会来救你,说不出先救谁,但你一定会先我而上岸,除非……”不等他说完,陈丽拼命捂住他的嘴,她已经恨死了自己的这张乌鸦嘴,一朝应验,几乎痛悔终生,却也突然明白:在自己与他母亲之间,当初无法做出选择的人,才真正可以放心一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