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快就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。
她的婚嫁,当然只能靠她自己来谈。
坐在葛家客厅,她不安地搓抚着沙发巾,小心翼翼地把自己解剖了一遍,最后说,她的嫁妆,只有一棵樟树。
葛蓝妈妈坐过来,一把把她搂在怀里,眼泪汪汪,我们家有的是钱,我们不要嫁妆,我们只要你。
多少年没有哭过,这突来的善良打倒了黄桅子,她开始崩溃,从中午哭到下午,直到连抽泣的力气都没有了。
孩子,没有关系,以后我就是你妈,葛蓝,还有我们家所有人都是你的亲人,要不你就住到家里来吧,别住宿舍了。 葛蓝妈妈搓着黄桅子的背,像哄一个婴儿,嗯嗯,乖,不哭。
葛蓝第二天就真逼着她住了过来———我老爸老妈整天忙他们的酒楼生意,你来,我们两个孤儿凑一堆。
黄桅子听不得“孤儿”两个字,因为听不得,所以无法拒绝这样的邀请。
入夜,黄桅子睡在这个叫家的屋子里时,对命运充满了感激,从此她有家了,从此她再也不是一个人了,她不用担心每一天醒来,都要思考这一天怎么才能养活自己,下一天又该怎么做。